和同龄人相比,徐永军的工作和生活一直很忙碌:单位经常加班加点,还要出差,除此之外,他还要照顾多病的母亲,要负责接送上高中的女儿。
这段日子,他更加焦头烂额,因为妻子得了尿毒症。
姐夫怒斥——
妻子患重病,妻弟欠钱不还
和每一个因病致贫的家庭一样,徐永军从未对钱如此地渴望。而提起钱,他的内心除了焦虑还有些许的愤懑。
42岁的徐永军是哈市一家国企的车间副主任,工作勤勉,连年被评为“先进个人”。在同事面前,徐永军总是笑容可掬,可鲜有人知,他承受着怎样的家庭重担。
采访中,徐永军告诉记者,他和在商场当售货员的妻子孙梅每个月的收入加起来,不到8000元,除了一家三口的生活费和上高中女儿的补课费外,他还要给患有严重糖尿病的母亲支付医药费。沉重的经济压力,让徐永军有些喘不过气来。所以,3年前他戒掉了烟酒,冬夏穿的都是厂里的工作服。徐永军说,和他相比,妻子孙梅更为节俭,从不买新衣服,经常穿闺蜜穿过的,从不买化妆品,刚刚40岁看上去比50岁的人还老。
徐永军说,去年11月妻子被诊断患上了尿毒症,当时,家里的积蓄加起来不到两万元。正当徐永军打算向亲戚们借钱时,他意外地发现了妻子孙梅藏在柜子里的一个记账本。上面不仅详细地写着家里的日常开销,还记录着妻子几年中借给妻弟孙刚的账目名细。数字,让徐永军连连咋舌——7年里,妻子累计借给了妻弟孙刚45万余元。
徐永军知道妻子平时经常背着自己给妻弟钱,但居然会有这么多,让他始料不及。拿着妻子的记账本,徐永军连夜找到了妻弟孙刚。那天,孙刚正在进行装修的新房里一个人喝啤酒。在看完账本后,他眉头紧皱,随后无奈地向徐永军摊了摊手:“姐夫,我没钱,真的没钱。”
姐姐哭诉——
遵母亲遗愿,我要照顾弟弟
徐永军找孙刚要钱的事儿,很快被妻子孙梅知道了。这个患病后从未掉过一滴眼泪的坚强女人,那一刻竟然崩溃了。徐永军清楚地记得,那天妻子很委屈,哭得也很伤心,哭过之后,开始责备徐永军不该冒昧地向弟弟要钱。
徐永军说,妻子的眼泪,让他心疼,妻子的话却激怒了他:“我们一家三口省吃俭用、从牙缝里省的钱你却都借给了他,让他还钱,有什么不对的,那可都是你的救命钱啊!”
平日里相敬如宾的夫妻俩,那一晚,发生了结婚以来最激烈的争吵。最终,以徐永军摔门离家而结束。第二天一早,在朋友家喝了半宿酒的徐永军还是赶回来给妻子和女儿做了早餐,之后忍着头痛又赶去上班。他知道,发泄过后,还是要面对残酷的现实,还是要一个人撑起这个在风雨中飘摇的家。
丈夫吃的苦和所承受的精神压力,妻子孙梅岂能不知,岂能不心疼?在与记者的通话中,孙梅一再说她真的很对不起丈夫徐永军,从结婚那天起,自己的娘家就带给他很多负累,包括父母生病、供弟弟孙刚上学。
孙梅说,弟弟孙刚大学毕业后,一直没有稳定工作,换了很多工作后迷上了炒股,不但赔光了父母的全部积蓄,还经常向她伸手借钱。2012年,母亲去世前一再叮嘱孙梅好好照顾弟弟。母亲的泪,后来成了孙梅无节制借钱给弟弟的唯一理由。
在长达7年的时间里,除了工资一部分交给家外,孙梅所有的奖金、加班费都被弟弟以做买卖为由借走了,家里的大部分积蓄也被她偷偷地汇给了弟弟,以致她生病时,丈夫才发现家里的所有存款加起来不到两万元。7年里,平均每年借给弟弟的钱都是六七万元,最终累积起来高达45万余元。
难以计数的借款,孙梅却从未让弟弟打一张借条。
妻弟辩解——
新房正装修,欠的钱无法还
一切,都出于亲情,而最终决裂的,还是亲情。徐永军说,最让他感到气愤的是,妻弟孙刚将不还钱的理由,归结到他刚贷款买了新房,并正在装修中。“我都33岁了,好不容易找了个中意的女朋友,没房子人家肯定和我吹!”孙刚的这个理由,徐永军根本不认可。他认为,买房子装修哪能跟给妻子治病相比。“哪管你还个十万八万的,也行啊。”可让徐永军失望的是,妻弟孙刚不还钱的态度更为坚决。
在多次催要未果后,徐永军决定起诉妻弟孙刚,要回45万元欠款,要回妻子的救命钱。他想到了妻子会阻拦,但没有想到妻子会以放弃治疗相威胁。徐永军说,一天早上他陪妻子去医院透析,可路上妻子突然扭头回了家。“你要告我弟,咱俩就离婚!”妻子的脸色很吓人,徐永军感到心痛、绝望又无可奈何……
采访中,徐永军说,虽然现在妻子在他的劝说下配合了治疗,可两人的感情还是受到了影响,妻子每天很少和他说话,很多时候,她一个人会躲到屋里暗自啜泣。徐永军告诉记者,等妻子病情稳定了,他还会去找妻弟要钱,实在不行还得上法院……
(文中人物为化名)
来源:家报(记者 李永明)